柳依回到家后，洗漱完毕便已经临近凌晨。

陈昭然还是没有回家。

柳依没有发消息问他在哪，而是直接睡了过去。

曾经，陈昭然不回来，她就彻夜难眠，想着他现在又在谁那里。

第一次，在没有陈昭然在身侧的夜里，她睡了个好觉。

第二天一大早，柳依还在睡梦里。

砰得一声，卧室的门就被人暴力推开了，随之而来的是刺耳的质问声。

“你怎么还在睡？我儿子呢？他怎么不在家。”

柳依吓了一跳，看清来人是陈昭然的母亲。

“你自己儿子的秉性你不清楚吗？他一周能几次睡在家里？”

她扯过衣服，冷声说道：“请你先出去，我要穿衣服了。”

陈母轻嗤一声，扭头走了。

柳依一阵郁气，却只能无可奈何地起床，去了卫生间。

从里头出来时，却见到彻夜不归的陈昭然此刻居然坐在沙发上。

柳依只扫了一眼，便平静地在对面沙发坐了下来。

陈母则一直在陈昭然旁边抱怨着。

“你这个女朋友我是管不了了，叫她起床还冲我发脾气。一点礼貌都没有，离异家庭就是缺乏管教。这要是将来娶进门……”

“妈！”

陈昭然不耐地打断了她：“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？”

陈母脸色一僵。

“这不是你舅舅家的小孩要上高中了，你看能不能找点关系进育成高中？那的师资力量可不是外边的学校能比的。”

“是吗？”陈昭然毫不在意地应付了一句。

柳依心里却一片了然，终于明白了陈母今日来的目的。

果然，陈母眼神很快地瞥了眼她，暗示道：“柳依她妈不就在育成高中当老师吗？”

陈昭然轻轻挑眉，总算回过神来，看向柳依。

柳依却淡淡开口：“您也说了，我是离异家庭，早就和我妈没来往了。”

她就算是能管，现在也不想再管了。

从来没有一句感谢的帮忙，她早就受够了。

陈母却是眼睛一瞪，理直气壮：“离异了总归是你妈，还能不管你？”

柳依不说话，只把陈母当空气。

陈昭然见此，也失了耐心：“行了，妈，这事我会看着办的。”

陈母纵是不满，也只得不情不愿地离开。

门合上的瞬间，陈昭然便从沙发对面坐到了柳依身边，将她搂进怀中。

一股刺鼻的香水味袭来。

柳依下意识攥紧了手，将头别到了另一边。

而陈昭然丝毫没有发现，还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：“我妈就这样，讲话不过脑子，你别和她计较了。”

“还有，昨晚你怎么一个人先走了？连一个信息也没有，都不像你了。”

柳依身体一顿，很多复杂的情绪霎时涌上胸口。

——陈昭然不是不知道他妈有多麻烦，只是理所应当地把这麻烦交给她。

而他自己，很明显，一夜未归，直到第二天才记起她这个人。

哪怕她已经决定要走，可陈昭然的话，还是伤到了她。

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知道，人心的承受力是有底线的，禁不起他这样一而再地伤害。

“人都是会变的，我也不例外。”

柳依挣脱了陈昭然的怀抱，头也没回地进了卧室：“我下午请假，有事找你另一个特助。”

陈昭然拧眉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，许久才移开了目光。

下午三点。

柳依如约来到了一家咖啡馆，便见博识的HR已经提前到达了。

不过半小时，她就已经谈好了跳槽之后的薪资待遇等一系列问题。

末了，对方收好协议，意味深长地打趣道：“你这样跳槽到你男朋友的竞品公司，他知道了，不会生气吗？”

柳依拿着咖啡杯的手顿了下。

生气？也许吧……

可那时陈昭然的愤怒已经与她无关了。

柳依沉默下来，就在此时，桌上的手机忽地嗡鸣了一声。

她拿起一看，陈昭然的微信赫然刺入她的眼帘。

“你和博识的人在咖啡店聊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