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贴身丫鬟去取来母亲当年备下的假死药,我踩着虚浮的步子往回走。
林婉清这个名字,我并非第一次听见,甚至算得上熟悉。
顾晏廷曾捏着我的手,眉宇间满是嫌恶:“婉清小姐性子乖戾,仗着家族是前清遗老便目中无人,我顾晏廷死也不会与她周旋。”
“若雁,你才是我此生唯一想共度的人。那些旧式家族的小姐,哪有你半分通透?”
“眼下时局动荡,总长对我多有猜忌,我们的婚事暂且从简。等过些时日,我定给你补一场最体面的婚礼。”
可如今呢?
他们的孩子都能绕着膝头喊爹爹了。
那我这五年算什么?
我每日亲手炖的燕窝,每夜为他温的醒酒汤,还有…… 还有那个没能留住的孩子,又算什么?
我昏昏沉沉走出祠堂,忽然望见花窗里映出两个熟悉的身影。
一个是顾晏廷,另一个…… 是婆母。
婆母的声音压得极低:“你与林家小姐的事,到底要如何了断?”
顾晏廷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:“母亲不必费心。婉清出身旧式家族,却肯为我隐忍这些年,如今她刚从国外回来,我总不能弃她不顾。”
“那若雁呢?” 婆母的声音冷了几分,“她进府三年,伺候我从没出过差错。”
“她自然还是我名义上的顾太太。”
顾晏廷说得轻描淡写,“婉清明事理,不会与她争这些虚名。我时常在外应酬,横竖也顾不上家里,有若雁照顾母亲,我也放心。”
我死死咬住嘴唇,血腥味在舌尖蔓延。
原来在他眼里,我不过是个照顾他母亲的佣人。
“更何况,婉清什么都不要,只要我每周抽空陪她几日。母亲放心,若雁不会察觉的。”
我浑身冰凉,耳边嗡嗡作响,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。
原来那些他 “公务繁忙” 的夜晚,他都在林婉清的洋房里温存。
原来他梦里含糊喊着的 “孩子”,从来不是期待与我的骨肉,而是在思念他和林婉清的儿女。
我转身想走,却听见婆母沉声道:“那两个孩子总归要认祖归宗,家里不能断了香火。这事若让若雁知道了,怕是不好收场。”
顾晏廷冷笑一声:“她连宗谱都没上,孩子的名字何须经过她同意?”
“至于把孩子接回来,只说我迫于林家势力不得不应付。她那般单纯,定会信以为真,还会好好照看孩子。”
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,腹中猛地一阵抽痛。
婆母迟疑片刻:“若雁毕竟伺候我这些年,这样对她,实在有些说不过去。”
顾晏廷的声音陡然阴沉:“母亲糊涂!难道您就不想抱抱嫡亲的孙子孙女吗?”
“更何况,婉清什么都不要,只求我每月陪她几日。这些年她在国外受了不少苦,如今不过是让孩子认祖归宗,难道还要看一个外人的脸色?”
我听着这些诛心的话,忽然觉得可笑至极。
原来三年的夫妻情分,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打发的 “外人”。
婆母终是松了口,“罢了,总归是子嗣要紧。”
我望着廊下那对为了子嗣机关算尽的母子,突然就笑出了声。
多讽刺啊,他们日日念叨的 “香火”,此刻正在我腹中轻轻跳动。
五年了。
每次他带着酒气回来,我都强忍着苦涩,把调理身体的汤药一口口喝下。
西医说我体质弱,我便在寒冬腊月里坚持喝冷牛奶;
说我气血不足,就忍着腥气吞下半碗阿胶;
那些在胳膊上试针留下的青紫,那些苦得让人作呕的药汁,我都甘之如饴。
三日前查出有了身孕时,我几乎喜极而泣,琢磨着该怎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。
可此刻,他们却在盘算着如何瞒着我,把另一个女人和她的孩子接进门。
掌心被指甲掐得生疼,却不及心口的寒意半分。
直到腹中的孩儿轻轻动了一下,我忽然就想明白了。
他们既视旁人的骨肉如珍宝,那我便成全他们。
这腹里的孩子,从此只属于我一个人。
顾家的荣辱,婆母的期盼,他的香火传承,都与我再无干系!
小说《民国七载,沪上月光冷如霜》 试读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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