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小的灵堂,设在刘婶那间阴冷潮湿的堂屋里,屋内只有一盏长明灯。
邻里街坊都来帮忙了。
刘婶身上,只翻出三个磨得发亮的铜板。
置办棺木、寿衣、香烛纸钱,所有的花费,都是街坊们你一文、我一钱凑出来的。
卖糖人的阿婆佝偻着腰,在角落里,将粗糙的黄纸折成一个个歪歪扭扭的元宝。
她嘴里絮絮叨叨,眼里没有泪,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怨愤:
「蠢!蠢透了!忙活了一辈子,累得骨头都弯了,图个啥?图个啥哟!」
她狠狠地把一个折好的元宝丢进旁边的竹筐里。
「走了好啊!走了干净!下辈子可莫投胎做人了,太苦了,太苦了……」
而阿牛默默地接下了守灵的担子。
没人去探究,为什么念叨了半辈子「好日子快来了」的刘婶,偏偏在这「快来了」的当口,自己选择了绝路。
一种沉重的、心照不宣的沉默笼罩着灵堂。
只有阿牛,这个心思简单得像块石头的汉子,固执地一遍遍红着眼睛问,对着棺木,也像是在问那豆大的长明灯火:
「为什么?婶子,这到底是为什么啊?」
我给他送去新烤的烧饼时,他接过来,脸上带着一丝窘迫。
我知道,他又把自己身上仅有的、准备给我买新衣料子的几个铜板,也全都塞进了凑份子的陶罐里。
也许,那身他念叨了好几次的「好料子」新衣,又要等上很久很久了。
不过没关系,我愿意等的。
等多久都行。
屋外的细雨又开始飘洒,我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,心头那点担忧却挥之不去。
刘婶走的第一天,李叔就托人快马加鞭往京城送去了信。
小镇离京城不算太远,快马加鞭,两日怎么也到了。
可直到第七日,灵堂里香烛都快燃尽了,棺木也准备起灵了,那个该来的人,依旧不见踪影。
李叔看着香一点点燃尽,咬咬牙:「抬棺!」
就在几个汉子抬起棺杠,准备发力时,一个身影才急匆匆地闯进院子。
来人约莫三十上下,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儒生长衫,头顶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。
这就是刘有才。
他脸上没什么悲戚,只有长途跋涉后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,目光扫过简陋的灵堂和那口薄棺时,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
灵堂内外所有街坊邻居的目光,瞬间像冰冷的锥子,齐齐钉在了他身上。
他被那些目光刺得眼神飘忽,窘迫得涨红了脸。
阿牛猛地站起身,像一头被激怒的牛犊,几步跨到那人面前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刘有才看向阿牛的神情,突然一把推开他,对着众人冷笑:
「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!你们算什么东西?一群粗鄙的泥腿子!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?天下熙熙,皆为利来!你们这么『热心』地帮我娘料理后事,安的什么心?从中得了多少好处?别以为我不知道!」
「还有我娘,那么想让我考取功名,不过是想沾我的光!呵!天下人,都是如此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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