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来的却是江芙雪的声音：“喂？阿杼做了一夜的实验，刚睡着，你有什么事？”

男人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悯：“听到了吗，你拼了命护着的男人，是因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，才不管你。”

“真可悲！”

江芙雪察觉到不对劲，声音警惕起来：“你是谁？出什么事了？”

“别管我是谁。”男人冷笑，“叫裴杼立刻过来，不然就等着给这女人收尸吧。”

他挂断电话，继续用最恶毒的话辱骂裴杼和他的母亲，连带着她一起骂。

虞苒疼得几乎麻木，却更害怕裴杼真的会来。

他来了会怎样？会被打死吗？会被威胁吗？

她浑身发抖，被巨大的恐惧吞噬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仓库门被推开，脚步声传来。

她心跳几乎停止，抬头看去。

来的只有江芙雪一个人。

她和男人低声交谈了几句，男人的脸色几经变幻，最终冷笑着看了虞苒一眼：“今天算你走运。”

他带着人离开后，江芙雪快步走过来，解开她的绳子，扶着她往外走。

“我送你去医院。”她声音有些发抖。

虞苒满嘴是血，说不出话，只能任由她搀着自己上了车。

医院里，医生给虞苒处理了伤口，装上了临时假牙。

江芙雪站在一旁，不忍直视她的惨状。

“谢谢你替阿杼挡了这一劫。”她轻声说，“我和他哥哥谈妥了条件，他以后不会再找阿杼麻烦。”

虞苒哑着嗓子问：“什么条件？”

江芙雪静静看了她一会儿，摇头：“告诉你你也不会明白。”

“但你只需要知道，”她顿了顿，“有我在，阿杼就不会重蹈覆辙。”

虞苒看着她自信从容的样子，突然意识到，

是啊，她不明白。

她只需要明白，江芙雪可以轻松解决自己拼了命也解决不了的麻烦。

裴杼需要的，从来都是像江芙雪这样的人。

于是点了点头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：“这件事，永远别让裴杼知道。”

这几天，虞苒一边养伤，一边把这座城市重新走了一遍。

那家他们第一次吃火锅的小店已经倒闭了，换成了一家高档西餐厅；

学校后门的那条小巷翻新了，再也找不到当年他们躲雨时挤在一起的那处屋檐；

就连河边的那棵老槐树也被砍了，那里现在建了一座观景台，晚上会亮起漂亮的霓虹灯。

虞苒站在河边，看着对岸璀璨的灯火，突然意识到这座城市，虞苒从来就没有真正融入过。

而裴杼，却早已在这里落地生根，长成了虞苒只能仰望的样子。

手机突然震动，是裴杼打来的。

“在哪？”他的声音依旧清冷。

虞苒把定位发给他，不到二十分钟，他就出现在了河边。

“怎么一个人来这儿？”他站在虞苒身边，目光落在远处的江面上。

“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。”虞苒轻声说，“你还记得我们刚来这座城市时的事吗？”

他沉默了一会儿，声音淡淡的：“别总是沉湎过去，人要向前看。”

虞苒怔了怔，转头看他：“你……一点也不怀念吗？”

“不怀念。”他语气平静，甚至带着一丝冷意，“甚至厌恶。”

虞苒的心猛地一颤，很想问他：你厌恶的，也包括和我相依为命的那几年吗？

可话到嘴边，又咽了回去。

“你说得对。”虞苒勉强扯出一抹笑，“我们都要往前走。”

各奔各的前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