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穿着梁佳森的外套，怯生生地抓着他的胳膊，像只刚找到依靠的小猫。

屋里瞬间静得可怕，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他们俩身上。

沈母声音发颤：“小森，你……你是不是做了对不住蕊蕊的事？”

沈父气得发抖：“这女的是谁？！”

梁佳森没回答，只是扫了眼空荡荡的客厅，目光落在我身上：“你要搬走？”

“嗯”我平静应道：“搬回我爸妈家。”

他似乎松了口气，“好，等下次婚礼前，我去接你。”

他轻描淡写地说完，侧身把代煊凡拉到身前。

“这是代煊凡，我负责过的重症病人，为了稳定她的情绪，医院让我先照顾她一段时间。”

这坦荡的态度，倒显得我们刚刚的猜忌小肚鸡肠了。

代煊凡露出甜笑，伸手去挽沈母的胳膊：

“阿姨好，佳森哥平时很照顾我，今天还特意带我回家吃饭，既然大家都在，不如我下厨吧？让大家尝尝我的手艺。”

沈母脸色为难地看着我，“蕊蕊，要不……大家坐下来把事情聊开？”

我正想拒绝，代煊凡突然插话，眼里闪着挑衅的光：

“诗蕊姐也留下吧，人多热闹，你说对不对？”

啪——

清脆的巴掌声在屋里炸开。

我惊得瞪大眼，看着我妈甩了代煊凡一巴掌。

“妈！”

妈妈红着眼瞪我，声音抖得厉害：

“你是我生的，我能不知道你？”

“你从十九岁跟他，到现在二十五岁，六年了！为了他，你放弃了去外地深造的机会，学做他爱吃的红烧肉，连他常用的手术刀型号都记得清清楚楚……要不是心被伤透了，你能走？”

“我不求你嫁多风光，但今天他带着野女人上门糟践你，我这当妈的忍不了！”

“你不出气，我替你出！”

***话像惊雷，炸得我眼眶发酸。

代煊凡捂着脸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却不敢哭出声。

梁佳森立刻把她护在身后，脸色沉得吓人：

“胡诗蕊！你多大的人了，还跟家长告状……”

我没等他说完，冲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。

“梁佳森，最该打的是你！”

打完我从包里抽出张纸，狠狠砸在他身上。

那是张产检单。

“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？”

梁佳森捡起单子，看清上面的字后，瞳孔骤缩：

“蕊蕊……你怀孕了？”

我看着梁佳森眼里瞬间燃起的狂喜，看着他朝我扑过来，嘴里喊着“我要当爸爸了”，突然觉得无比讽刺。

他忘了代煊凡还站在旁边，忘了婚礼上的决绝，忘了这几天对我的冷待，仿佛只要有了孩子，一切就能一笔勾销。

可那些被丢下的瞬间，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，那些被碾碎的真心，怎么可能当作没发生？

我猛地推开他，红着眼吼道：

“你高兴得太早了！”

“这个孩子，就在昨天，你来医院求我帮着你护着代煊凡时，我就预约了流产手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