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回了爸妈家。

我妈睡眼惺忪地拉开房门，看到我，眼底满是震惊之色：

「晴晴，这么晚了，你来干嘛？」

我将行李箱推进大门，撒着娇：「妈妈，你不欢迎我啊？」

「不是……」我妈瞪着我，「和申引结婚后，你从来不在外面过夜。」

「上次我生日，想让你留在家里陪我待一晚，一起聊聊天，结果你这不孝孩子说什么？你说你要先回去帮申引放好洗澡水！你不想让他等。」

「还有一次，申引出差，你不小心把腿摔断了，我让你在医院安心住着，你非要一瘸一拐地回去睡，说怕申引发现你不在家，担心你！」

「还有还有……」

我终于听不下去，阻住我妈的话：「别说了。」

我妈对我翻了个白眼，狠狠戳着我的脑门儿：「这就听不下去了？这些年你做的类似的事儿还少么？」

「你从小就跟个小跟屁虫似的，恨不得贴到你申引哥哥身上去！」

我羞愧地蹲下去，拉开了我的行李箱。

我妈像是现在才看到它似的，震惊地瞪大双眼：

「别告诉我，你离家出走了？」

「嗯。」我点头，云淡风轻地抛下一个重磅炸弹，「我和申引——」

「离婚了。」

我妈僵在原地，被这个重磅炸弹轰得失言。

就在我将睡衣翻找出来，准备换上之际。

申引的声音突然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来。

「伯母？」申引沙哑着嗓音，懒散里隐隐透出几分不耐之色，「您找我有事？」

我妈连忙开口：「小申，晴晴现在在我这儿。」

我脸色微变，猛然起身，想要按住我妈的手。

可她已经着急地继续说了下去：

「你们俩吵架了是吧？哎呀，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，晴晴是个炮仗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！」

「她那么爱你，怎么舍得真的和你离婚？你赶紧过来一趟，哄哄她，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！」

我妈连忙把手机递给我：「晴晴，你赶紧跟他说说。」

电话那头，申引一声不易察觉的低颤突然响起来。

我如坠冰窖，接过手机的手，僵在半空，迟迟没有继续伸出去。

和申引同床共枕七年，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。

他会在什么情况下，发出这样的声音。

申引掀开了被子，或许以为我已经接过了手机。

他带着满足的喟叹声，漫不经心地响起来：

「苏晴，你这么快就后悔了？」

他低嗤着，开着公放的手机话筒将他的声音扩散至这栋别墅的每一个角落。

「我还真是小瞧你了，连一个晚上都没熬过去。」

「我现在来不了，在外地出差，你自己打个车回去。」

打火机的声音再次响起，申引点了支烟。

我几乎能想到他此刻的表情。

一定是胜券在握、高高在上的。

说话时，宛如对我的施舍：

「你在家乖乖等我，我会考虑在离婚冷静期结束前赶回来，和你撤销离婚申请。」

小说《止损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