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厂裁员,我失魂落魄回到老家。
县里2000万引进的设备,却像一堆生锈垃圾躺在眼前。
所有人说报废,我却只花5天让它轰鸣。
县长亲自颁锦旗,称我“荣誉县民”,我却笑不出来。
因为设备修好的那天,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……
长途大巴的车门发出泄气的嘶声,一股混杂着泥土、烧秸秆和劣质柴油的气味灌进车厢,冲散了空调制造的最后一点体面。
我叫陈远,三十岁,刚刚被一线互联网大厂“优化”。
我拖着行李箱,走下车。
脚踩在龟裂的水泥地上,一种不真实的悬浮感包裹着我。
老家,这个我逃离了十多年的地方,用一种最直接、最粗粝的方式,重新接纳了我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我掏出来,屏幕上是前公司HR发来的解约协议确认邮件,措辞冰冷,公式化得没有一点人情味。
【陈远先生,请于三日内确认……】
我直接关掉了屏幕。
紧接着,母亲的电话打了进来,背景音是滋啦作响的油锅声和邻居家的狗叫。
“远远啊,到哪了?我让你爸去接你!”
“妈,不用,我自己打个车就回去了。”我的声音干涩,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。
“打什么车,浪费那个钱!你就在车站门口等着,别乱跑!”
母亲的关心像一把钝刀,一下下割着我那点可怜的自尊。
我没再争辩,挂了电话,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台阶坐下,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这个暮气沉沉的小县城。
家里的老房子在巷子深处,墙皮斑驳,窗框的红漆也已褪色。
父亲把我的行李箱提上楼,发出沉重的闷响。
他拍了拍手上的灰,看着我,嘴唇动了动,最终只说了一句:“回来就好,先歇着。”
那眼神里的复杂情绪,有关切,有失望,更多的是一种不知如何安放的尴尬。
我,这个曾经全家的骄傲,985硕士,大厂工程师,如今像个斗败的公鸡,灰溜溜地回了巢。
晚餐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母亲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,嘴里念叨着:“在外面肯定吃不好,你看你瘦的,都脱相了。”
我埋头扒饭,味同嚼蜡。
“工作的事,也别太着急,”父亲终于开口,打破了沉默,“先休息休息。对了,你同学林溪,现在在县电视台当主任了,有空可以跟人家多联系联系。”
又是林溪。
我心里一阵烦躁。
“爸,我跟她就是同学。”
“同学怎么了?人家现在有出息,你多跟人走动走动,没坏处。”
父亲的声音不大,却字字都砸在我的心上。
他话锋一转,叹了口气:“哎,咱们县也就这样了。前几年说要搞工业园,花了2000万从德国引进一套设备,说是宝贝疙瘩,结果呢?运回来就没响过,现在跟一堆废铁似的扔在那儿,成了全县的笑话。”
2000万。废铁。
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,有一种荒诞的讽刺感。
我心头一颤,那是一种被专业领域冒犯到的刺痛。
“怎么会?德国的设备,没那么容易坏。”我下意识地反驳。
“谁知道呢,请了好几拨专家来看,都说修不好了,技术性报废。”父亲摆摆手,满脸都是对“上面”决策的无奈与不屑,“净搞这些虚头巴脑的面子工程。”
晚饭后,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。
墙上还贴着我高中时期的奖状,已经微微泛黄。
曾经的荣光和此刻的狼狈,形成了巨大的反差,压得我喘不过气。
电视里,县新闻正在播放,主持人字正腔圆地报道着某某领导视察工作,画面一闪而过,是工业园停工后,工人们茫然失措的脸。
他们无处可去,只能在工厂门口徘徊,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迷惘。
我的心,被那一张张脸孔刺得生疼。
这不是一个笑话,这是许多家庭的生计。
半夜,我失眠了。
翻来覆去烙饼一样,脑子里全是那台“废铁”。
我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,在搜索引擎里敲下了那台设备的型号。
相关新闻铺天盖地,几乎全是负面评价。
“天价废铁,拷问地方决策”、“2000万投资打水漂,谁来负责?”
甚至有一篇所谓的专家访谈,言之凿凿地断言:“该设备设计存在缺陷,加上运输和安装过程中的损耗,已无修复可能,属于不可逆的技术性报废。”
不可逆?
技术性报废?
这些字眼,像一根根针,扎进我的眼睛里。
我在大厂智能设备研发部待了五年,攻克的“不可逆”难题没有十个也有八个。
越是权威的断言,越是激起了我骨子里的那股执拗。
第二天,我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,鬼使神差地坐上了去往工业园的公交车。
工业园在县城郊区,一片荒凉。
隔着生锈的铁丝网,我看到了那台传说中的钢铁巨兽。
它静静地卧在巨大的厂房里,**在外的部分覆盖着一层红褐色的铁锈,像一只搁浅死去的鲸鱼,沉默地嘲笑着所有人的无能。
也嘲笑着我自己。
守门的大爷靠在躺椅上,听着收音机里的戏曲,对我这个不速之客爱搭不理。
“看啥看?有啥好看的?”他斜了我一眼。
“大爷,这机器……就一直这么放着?”我递上一根烟。
大爷接过烟,别在耳朵上,撇撇嘴:“可不是嘛。这就是个坑,大坑!谁来都白搭。上面领导的面子,下面工人的票子,全折在这里头了。”
他的语气里,有种见惯了风浪的麻木和心酸。
我绕着厂房的外墙走了一圈,找到一处破损的铁丝网,钻了进去。
越是靠近,那股钢铁的压迫感就越是强烈。
我蹲下身,透过布满灰尘的玻璃窗向里望去。
机器的结构复杂而精密,充满了工业设计的美感,即便蒙尘,也掩盖不住它曾经的锋芒。
我的视线落在几处关键的连接部件和传动装置上。
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。
不对劲。
太不对劲了。
那些磨损的痕迹,太“巧合”了。
它们不像是长期高强度运行造成的自然损耗,更不像是因为设计缺陷导致的结构性崩溃。
那是一种……极其精准,又极其刻意的损坏。
仿佛有人拿着一份详细的说明书,精确地找到了这台机器最脆弱的几个命门,然后,给了它致命一击。
我的后背,瞬间窜起一股凉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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