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香、微风、脚底温热的水。

靳司月好像一个人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，周围都是暗的、黑的、无声的，使她脑海中空白一片。

鼻尖忽然传来若有似无的幽香，靳司月下意识耸动两下鼻尖，感受到自己脚心被一双温热的手握住。

靳司月猛的睁开眼，抬起了头。

眼前冒出半张熟悉的，如刀刻般的侧脸，双腿下意识往回缩了一寸，带起些许水渍。

是严栩。

在给自己洗脚的严栩。

可她不是十八岁以后就不让严栩给自己洗脚了吗？

哦，不对。

她不是死了吗？那现在自己是在天堂？还是地狱？

严栩也跟着来了？

“水温过热吗？”

严栩掌心依旧握住那只想要后退的**小脚，抬头看向沙发上表情有些复杂的靳司月。

靳司月没说话，眼睫快速眨动，似乎想确认一下眼前这个年轻版的严栩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
严栩微微蹙眉，又重新把她的脚放进水里，谨慎又熟练的给她洗脚。

“严栩？”

严栩闻声缓缓抬头，静静的看她。

客厅里安静得有些过分。

靳司月坐起身，忽然抓住他的手腕。

温热的。

随后在他手臂上方咬了一口。

严栩见状呼吸一滞，肌肉紧绷，指尖握成了拳头。

“疼吗？”靳司月松口，看着带了些口水的牙印，试探性的问。

严栩侧目，嗓音忽的有些沙哑:“还好。”

竟然有痛觉？！

靳司月有些难以置信的咽了咽口水：“我手机呢？”

话音刚落，便在**后面摸到了一个白色的长方形物体。

熟悉的款式。

靳司月快速点开屏幕。

目光落在手机的日历上，视线又忽然开始恍恍惚惚看向四周。

沙发是她小学的时候哭了大半天让靳父重新换的，曾经华丽的欧式墙纸边缘已经卷翘，接缝处有些裂开，露出底下不同颜色的旧涂层，玻璃窗上带着些许波浪形的纹理和微小的气泡。

看着这栋有些年头的别墅陈设，以及眼前年轻了很多岁的严栩，靳司月深吸了一口气。

她好像又活了，回到了自己十七岁的时候。

脚背传来微痒的触感，靳司月久违的想起了自己欺负严栩的那些年。

试着撤回自己放在水盆里的双脚，却在还未离开水面的时候，又被重新握住了。

“不舒服？”严栩带着疑问的嗓音传来。

“不…不是！”

靳司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，上辈子自己是为了欺负严栩让他帮自己洗脚，可她芯子已经马上24岁了，这么幼稚的招数，反倒是让现在的她有些难以招架。

可严栩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想法，略微宽大的指节被热水浸得发红，牢牢攥住她的脚掌，手背青筋凸起，一动不动。

靳司月支支吾吾了半天，结果莫名其妙蹦出一句：“你…你要不要也洗一个……？”

又怕他误会，补充一句：“你自己洗啊！我可没说要帮你洗！”

严栩不明白发生了什么，坐直身体看向她。

“不用。”

说完，双脚又被按进了水里，严栩掌心带有略微的薄茧，***的时候让她脚心发痒，控制不住的晃了晃。

水光反射出天花板上的灯线，在水盆里微微荡漾。

严栩洗得很专注。

十趾圆润乖巧，依次短长，如一颗颗饱满的珍珠并列。

天然的淡粉色指甲，像初春的樱花花瓣，被打磨得光滑平整。

靳司月的脚很好看，严格说来，是她整个人都好看。

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，如瀑般垂在身后，发梢带着自然的微卷。

几缕碎发别在耳后，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和一对线条优美的耳朵。

标准的鹅蛋脸，线条流畅而柔和，下巴尖俏得恰到好处，肌肤是冷调的白，细腻得仿佛上好的羊脂玉，光洁得看不见一个毛孔。

靳司月看着这熟悉的一幕，心里莫名有些别扭。

“不要你洗了！好痒！我要回房间。”

她自认为是很凶，语气很重的一句话。

却不知道自己脸上露出因为痒意泛出的笑，而显得毫无威慑力。

抬起湿漉漉的脚直接在严栩裤腿上胡乱擦了两下，穿鞋跑回房间。

关门的咔嗒声传来，余下空气中斥着莓果香氛身体乳的味道。

严栩看了眼自己裤脚边上不规律的水渍，没说话，抬起水盆进了浴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