编辑:嘻嘻    更新时间: 2025-08-23 19:5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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斧刃与血痕辐射尘像过期胭脂糊在烬城穹顶,风卷着沙粒打在防化面罩上,

发出细碎的噼啪声。欧阳雪晴的战术靴碾过枯黄蕨类,

靴底传感器突然尖叫——刺啦声里裹着电流杂音,像极了父亲实验室最后一夜,

培养皿炸裂时的绝望嗡鸣。她摘下护目镜的瞬间,一道冷光擦着耳尖飞过。“当啷!

”消防斧劈进锈蚀的汽车残骸,金属碎片溅在颧骨上,带着冰碴儿的疼。

欧阳雪晴滚向断墙时,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:工装裤沾着的泥土腥气,混着艾草熏香,

是桃源镇独有的味道——旧报纸上印过的,三棵抽芽禾苗刺青的味道。“把东西交出来。

”女人的声音裹着沙砾,斧柄在掌心转了半圈,木柄被汗浸得发黏。

欧阳雪晴摸向腰间的电磁脉冲枪,指腹蹭过枪身的防滑纹。

这动作让对方瞳孔猛地一缩——像看到什么熟悉的东西。“东方云枫,桃源镇第十七任镇长。

”女人甩了甩手腕,斧刃在残阳下泛冷光,“欧阳博士的女儿?你手里那东西,

不该属于启明集团的余孽。”“你父亲的失踪报告,我看过。”欧阳雪晴的枪没抬,

目光落在对方脚踝。褪色的禾苗刺青上,第三片叶子缺了个角,像被什么啃过。

斧风突然压下来。欧阳雪晴侧身翻滚时,碎玻璃碴扎进掌心,血珠滴在辐射检测仪上,

晕开一小片红。东方云枫扑空的瞬间,指甲缝里的新鲜泥土簌簌落下——在寸草不生的废土,

这泥土干净得诡异。“101次了。”欧阳雪晴咬住对方手腕,血腥味混着艾草香涌进喉咙,

“每次到第7天,核心都会炸。你父亲就是想拦这个。”东方云枫的动作僵住了。

她反手扣住欧阳雪晴咽喉,指节捏得发白,喉结滚动两次才挤出声音:“你见过他?

”“辐射区深处的实验室。”欧阳雪晴偏头看向西北,那里的黑影正***逼近,

“但现在——”变异鬣狗的嘶吼撕破空气。这些东西的皮毛脱得精光,

半透明皮肤下能看见绿黏液在血管里晃,涎水坠在獠牙上,像没化的脓。

东方云枫从背包掏燃***动作极快,瓶身标签“桃源镇生态酒厂”的字迹被汗泡得发皱。

“合作?”她挑眉时,耳后碎发被风掀起,

露出一道浅疤——形状和欧阳雪晴护目镜边缘的裂痕重合。

电磁脉冲枪的保险栓“咔嗒”弹开。“解决完这些,带你去实验室。”第一只鬣狗扑上来时,

燃烧瓶在半空划出橙红弧线。火光撞在两张年轻脸上,

欧阳雪晴看见对方瞳孔里的自己:警惕像没上油的齿轮,而东方云枫眼底的疲惫,

像蒙着灰的旧怀表——走得沉,却准。爆炸声震落废墟顶端的混凝土块。

欧阳雪晴滚进废弃银行时,战术面板的三维地图突然跳红:代表核心的蓝点正在移动,

像被什么东西牵着走。“它在追生物电信号。”她忽然明白,指尖叩了叩ATM机外壳,

铅板的凉意透过手套渗进来,“你父亲改了程序,让它会躲危险。

”东方云枫扔来把生锈的消防栓扳手,铁柄上的防滑纹磨平了大半:“我更关心怎么抠出来。

”她指的是ATM机里露角的金属盒,蓝光正顺着裂缝往外渗,像冻住的星子。

纳米切割丝从背包滑出时,欧阳雪晴摸到丝轴上的刻痕——父亲实验室的编号,

被指甲磨得发亮。切割声细得像蛇吐信,东方云枫用燃烧瓶在周围筑火墙的动作很熟,

火舌舔过鬣狗尸体的焦糊味里,她突然开口:“你怎么知道循环次数?”切割动作顿了半秒。

“每次重启,只有我记事儿。”欧阳雪晴盯着线路板上泛黄的便签,“直到这次,

你似乎也……”“床头日历每天跳回7月15日。”东方云枫打断她,

声音发涩得像砂纸擦铁,“起初以为受潮,直到第3次看见老陈被鬣狗撕在同一个垃圾桶旁。

”切割丝突然绷断。欧阳雪晴盯着线路板边缘的红导线,

东方云枫正用根细针挑它——针尾系着根蓝线,和她脚踝刺青的断线处颜色一样。

“我家祖传的陷阱术,”她指尖灵活得像在剥稻壳,“引线连***。

”银行大门突然被风撞开。西北方的天空泛出诡异的紫,像被打翻的碘酒。

战术面板的警报声刺得耳膜疼,红色的“72小时倒计时”把整个屏幕染成血色。

“是顾远棹的车队。”东方云枫把核心塞进防水袋,指节捏得发白,“他的‘净化部队’,

每次都这时候来。”远处烟尘里,改装装甲车的轮廓越来越近。车壳焊着扭曲的金属片,

活像群没长齐牙的铁兽。欧阳雪晴认出为首那辆的标志——启明集团的logo被刮去一半,

剩下的“明”字像只瞎了的眼。“他想要核心。”她拽着东方云枫躲进地铁入口,

隧道里的霉味呛得人咳嗽,“传闻他老婆死在核爆,就疯了似的收能源相关的东西。

”东方云枫点燃艾草熏香的手顿了顿,火星子落在地上,

映出她瞳孔里的光:“我父亲失踪前,是启明的安全主管。”欧阳雪晴的护目镜突然蒙上雾。

隧道顶的滴水砸在镜片上,晕开的光斑里,

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声——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。

燃烧的默契鬣狗的嘶吼像生锈的锯子锯着耳膜。东方云枫甩出第二只燃烧瓶时,

手腕的旧伤突然抽痛——三年前在桃源镇粮仓灭火时被烫伤的地方,此刻像贴了块烧红的铁。

“左边三只!”她吼出声的瞬间,欧阳雪晴的电磁脉冲枪已经嗡鸣起来。蓝光扫过的瞬间,

鬣狗们像被按了暂停键,绿黏液在半空中凝成珠子。东方云枫的消防斧劈下去时,

斧刃沾到的黏液“滋滋”冒烟,溅在她工装裤上,烧出一个个小洞——洞的形状,

和她脚踝刺青里缺角的禾苗叶,莫名重合。“这边!”欧阳雪晴拽着她滚向银行柜台,

掌心的碎玻璃碴嵌进肉里,血珠滴在ATM机上,

晕开的痕迹像极了父亲实验室里的辐射预警图。切割丝重新穿好时,

欧阳雪晴的指尖突然顿住。她盯着丝轴上的刻痕,

恍惚看见父亲举着燃***样子——那年她七岁,实验室酒精泄漏,父亲用同款瓶子扑火,

火苗在他白大褂上舔出洞,像现在鬣狗身上的火焰。“发什么呆?

”东方云枫的燃烧瓶擦着她耳边飞过,砸在冲过来的鬣狗脸上。火光里,

她看见欧阳雪晴的睫毛在颤抖,像被风吹动的稻穗。“没什么。”欧阳雪晴猛地回神,

切割丝“噌”地绷紧,“核心在ATM机下层,铅板挡着辐射,得切三分钟。

”东方云枫往火墙里添了把枯草,烟味混着鬣狗的焦糊味涌进鼻腔。

她突然发现欧阳雪晴握切割器的姿势,和父亲修农具时握锉刀的样子很象,手腕微沉,

指尖发力时指节泛白。“你父亲……”她刚开口,就被一声炸响打断。

最胖的那只鬣狗冲破火墙,绿黏液溅在柜台玻璃上,糊住了她们的影子。

欧阳雪晴的脉冲枪来不及瞄准,东方云枫的消防斧已经劈进它喉咙——动作快得像条件反射,

斧柄上的汗渍被她握出更深的印子。“搞定。”她喘着气笑,眼角的疤在火光里亮了亮,

“你刚才想说什么?”切割声突然变了调。欧阳雪晴盯着ATM机里露出的金属盒,

蓝光在盒面流动,像父亲临终前最后一眼的泪光。“没什么。”她低头继续切割,

“只是觉得……这把枪的后坐力,和你斧头的震感,有点像。”东方云枫没接话。

她往火墙里扔了最后一只燃烧瓶,看着火焰***银行的招牌,

“烬城商业银行”的“业”字烧得蜷起来,像片干枯的禾叶。远处传来装甲车的轰鸣,

越来越近,金属摩擦声像有无数把钝刀在刮耳膜。“他们来了。

”欧阳雪晴的切割丝终于穿透最后一层铅板,金属盒被拽出来的瞬间,蓝光在两人之间炸开,

映得她们瞳孔里的火焰,像两簇跳动的星子。移动的核心装甲车的轰鸣越来越近,

轮胎碾过碎石的“咔嚓”声,像在数着倒计时。欧阳雪晴把金属盒塞进防水袋时,

指尖触到盒面的纹路——和父亲实验室保险柜的密码锁,刻痕完全一致。“顾远棹的人?

”东方云枫扒着银行破窗往外看,工装裤的裤脚还在滴鬣狗的黏液,“至少五辆,

车头上焊着的钢筋,像极了去年啃光我们庄稼的蝗虫腿。”战术面板突然尖叫起来。

红色的“72:00:00”覆盖了整个屏幕,数字跳动的频率,和欧阳雪晴的心跳重合。

她想起第89次循环,就是这个时间点,

核心在她怀里炸成了碎片——那时她的防化服融化在皮肤上,

痛感像现在屏幕的红光一样刺目。“他要核心干什么?”东方云枫突然拽了她一把,

将她按在柜台后。一辆装甲车擦着银行外墙开过,

车身上的启明集团logo被弹孔打得千疮百孔,剩下的半个“明”字,像只渗血的眼睛。

“传闻说他想造‘净化炉’。”欧阳雪晴的声音压得很低,防水袋的棱角硌着肋骨,

“用核心的能量烧辐射尘,代价是……献祭活人。”东方云枫的斧柄突然撞到柜台,

发出“咚”的闷响。她盯着自己的指甲缝——里面还沾着桃源镇的泥土,那片土地下埋着的,

有去年冬天冻死的孩子,有核爆时没来得及逃的老人。“不能让他拿到。”她的声音发紧,

像被什么东西勒住了喉咙,“我父亲当年辞职回家,

就是因为发现他在实验体里掺了桃源镇的人血。”远处传来机枪扫射的声音,

子弹打在银行的铁皮屋顶上,“噼啪”作响,像下了场冰雹。

欧阳雪晴的战术面板突然弹出三维地图,代表核心的蓝点正在缓慢移动,轨迹弯弯绕绕,

像条受惊的蛇。“它在躲。”她突然明白,“你父亲给它装了生物电感应,会跟着活物走。

”东方云枫突然抓住她的手腕,指腹按在她脉搏上——跳动的节奏,

金属盒里透出的蓝光频率,“那它现在……”“跟着我们。”欧阳雪晴的喉结滚了滚,

“或者说,跟着我们俩的心跳。”装甲车的轰鸣声在银行门口停住了。

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,有人用枪托砸着残破的玻璃门,“哐哐”的响声里,

混着个冰冷的声音:“欧阳博士的女儿,出来吧——我知道核心在你身上。

”东方云枫往防水袋上盖了层碎布,布上的咖啡渍是昨天在桃源镇茶馆蹭到的,

形状像朵没开的桃花。“他来了,”她低声说,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抖,“真的来了。

”战术面板的倒计时跳到了“71:59:30”。欧阳雪晴看着东方云枫按在斧柄上的手,

指节泛白的样子,像极了她父亲临终前攥着实验记录的模样——原来有些姿势,

真的会刻进骨头里。手术台的视频地铁隧道的霉味里,混着股淡淡的***味。

欧阳雪晴蜷缩在座位底下,战术面板的微光映着她咬得发白的下唇——屏幕里,

东方云枫的手腕被铁链锁在手术台上,白教授的手术刀悬在她颈动脉前,刀刃的寒光,

恰似三年前桃源镇冰窖里的冰棱。“告诉欧阳雪晴,把核心送到中央实验室。

”顾远棹的声音从喇叭里挤出来,带着电流的杂音,像用钝刀刮着生锈的铁皮,“否则,

你的镇长就会成为第74号实验体。”视频突然卡住,

东方云枫的脸冻在最后那个表情——眉峰挑着,像在说“别信”。

欧阳雪晴一拳砸在地铁座椅上,金属框架发出空洞的回响,震得指尖发麻。

她摸出父亲的照片,照片里的男人正在给核心贴便签,便签上的字迹被阳光晒得发浅,

像极了手术台旁边的病历单。“疯了……”她喃喃自语时,隧道深处传来“笃笃”声。

三长两短。是父亲教她的求救信号。欧阳雪晴摸出电磁脉冲枪,枪身的冷意顺着掌心爬,

让她想起十岁那年,父亲把这把枪塞进她手里时说的话:“雪晴,记住,真正的危险,

从来不是看得见的子弹。”阴影里走出个佝偻的身影。白教授的白大褂沾着块深褐色的渍,

闻起来像干涸的血,眼镜片碎了一角,却死死攥着个金属盒——盒面的刮痕,

和欧阳雪晴背包里的核心盒,像出自同一只手的磕碰。“欧阳**。

”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木头,“我知道你父亲的实验室在哪。

”欧阳雪晴的枪口没放:“你袖扣上的桃花纹,是启明集团高管的标志。”她盯着他左袖口,

“三年前在父亲的葬礼上,我见过。”白教授的手指突然收紧,金属盒发出“咔嗒”轻响。

“因为顾远棹在亵渎生命。”他打开盒子,里面的U盘黄得发脆,

“这是你父亲留的‘后门程序’,能关核心的自爆系统。”隧道深处的脚步声突然变密。

白教授把U盘塞进她掌心时,欧阳雪晴摸到他指腹的茧——形状和父亲的手感有些相同。

“沿着三号轨道走,尽头有维修通道……”他的话突然被枪声打断。血溅在对面的墙上,

像朵突然绽开的暗红色花。欧阳雪晴看着白教授倒下去,他最后看她的眼神,

和父亲在监控画面里最后一眼,重叠在了一起——都是想说什么,却没说出口。“跑!

”这两个字裹在血沫里,砸在她脚边。欧阳雪晴转身就跑,

战术靴踩在铁轨上发出“哐当”声。身后的枪声追着她的影子,子弹擦过金属支架,

迸出的火花落在她后颈,烫得像父亲实验室里的酒精灯芯。她拐进岔路时,

突然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——是片深绿色的苔藓。指尖按上去的瞬间,

湿润的凉意顺着指缝钻,还带着股泥土的腥气。在辐射值超标的烬城地铁,

这苔藓绿得像假的——像东方云枫去年在桃源镇种活的第一盆秧苗,嫩得能掐出水。

战术面板突然自己亮了。屏幕上跳出段新视频,东方云枫在田埂上追着个稻草人跑,

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,脚踝的刺青在光里发浅——视频右下角的日期,像根针,

猛地扎进欧阳雪晴眼里。苔藓与谎言苔藓的湿冷顺着指尖爬,欧阳雪晴蹲在铁轨上,

盯着那些不该存在的绿意发怔。隧道顶的水滴落在战术面板上,晕开的光斑里,

东方云枫在桃源镇田埂上奔跑的身影,突然和眼前的苔藓重叠——都是不合时宜的生机。

“不对劲。”她摸出辐射检测仪,探头刚碰到苔藓,屏幕就红得刺眼。

但数值却在跳——不是危险的飙升,而是稳定在“0.01”,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。

身后传来铁轨的震颤。欧阳雪晴猛地回头,手电光扫过的地方,

顾远棹的金属义眼在黑暗里闪着红光,像两簇鬼火。他身后的黑衣人举着枪,枪管上的蓝光,

和核心的光芒是同一个色号。“把U盘交出来。”顾远棹的声音比铁轨还冷,

“白瑾的笔记里写了,只有它能启动净化炉。”白瑾?

这个名字让欧阳雪晴的太阳穴突然跳了跳。她想起父亲书架上那本《烬城异闻录》,

里面提到过这个千年前的隐士,说他画的桃花,能预言未来。她突然转身往隧道深处跑,

苔藓被踩碎的瞬间,竟发出“沙沙”声,像极了东方云枫在桃源镇翻晒稻谷的动静。

顾远棹的枪声追着她的背影,子弹打在苔藓上,竟冒起白烟——那不是普通的烟,

是辐射被中和的味道。“这到底是什么?”欧阳雪晴躲进废弃的信号亭,

看着外面疯长的苔藓爬上铁轨,所过之处,铁锈都在慢慢褪成红褐色。

战术面板突然弹出段新视频。这次不是东方云枫,是父亲站在实验室里,头发白了大半,

对着镜头苦笑:“雪晴,如果看到这段,说明你已经发现苔藓了。别信它的样子,

这是……”画面突然卡住,只剩下父亲的半句话悬在空气里:“……白瑾设的局,

千年前就布好的……”信号亭的门突然被撞开。顾远棹的金属义手掐住她喉咙时,

欧阳雪晴看见他手腕内侧的疤,形状像朵桃花,和白教授刚才倒下的位置,

地上的血痕形状有些相象。“说!U盘在哪?”他的义眼发出红光,照得她瞳孔发疼。

欧阳雪晴突然笑了,舌尖尝到血腥味——是刚才咬破的下唇。“你左额的疤,

”她盯着他受伤的地方,“是被消防斧劈的吧?和东方云枫那把,刃口吻合得刚刚好。

”顾远棹的动作猛地僵住。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鬣狗的嘶吼,不是一只,

是一群——它们的嘶吼里,混着燃烧瓶爆炸的闷响。“她来了。”欧阳雪晴的喉结滚了滚,

“你抓不住她的,从来都抓不住。”顾远棹的义手突然松开。他转身看向隧道口,

那里的火光映亮了苔藓,绿得像淬了毒。欧阳雪晴趁机摸出电磁脉冲枪,

却在扣动扳机的前一秒停住——她看见顾远棹胸口的长命锁,锁身上刻着的“安禾”二字,

和东方云枫戒指内侧的刻痕,是同一个笔迹。而战术面板的屏幕上,

父亲那段没说完的视频底下,不知何时跳出了行小字——拍摄日期:7月15日。

和东方云枫床头跳不出去的日历是同一天。

101个复制品铁轨上的苔藓泛着诡异的绿。欧阳雪晴蹲下去时,

指尖沾到的凉意顺着血管爬,混着隧道深处飘来的消毒水味,像突然跌进某个被遗忘的夏天。

战术面板自己亮了。屏幕里的东方云枫在田埂上跑,手里的稻草人歪歪扭扭,

身后孩子的笑声脆得像玻璃珠。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

脚踝的禾苗刺青在光里发浅——那片桃源镇,干净得没有一丝辐射尘。右下角的日期像根针,

扎得欧阳雪晴眼疼:7月15日。“循环提前了?”她喃喃自语,

指腹蹭过屏幕上父亲的照片。照片里的男人穿着白大褂,站在核心前比耶,

背景里年轻的白教授正调设备,钢笔帽在桌上转得飞快。“不一定是提前。

”声音从黑暗里钻出来,带着铁锈般的沙哑。欧阳雪晴摸向电磁脉冲枪时,

看见个身影坐在铁轨上,手里转着枚生锈的子弹壳,转得“咔啦咔啦”响。“顾远棹?

”她的枪口抖了一下。男人转过头,左额的疤在手电光里很新,

形状像被什么东西劈过——和东方云枫那把消防斧刃口弧度类似。“我不是顾远棹。

”他笑的时候,白牙在暗处闪了闪,“或者说,不只是。”战术面板突然尖叫。

基因序列对比图弹出来,两条螺旋线缠成麻花,

连额角疤痕的毛细血管分布都重合——像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“时间循环会复制意识。

”男人站起身,拍了拍牛仔裤上的灰,布料摩擦声在隧道里荡开,“第1次循环,

我是启明的保安;第50次,成了总裁;现在……”他指了指自己,“第101个复制品。

”欧阳雪晴的枪口抵得更紧:“东方云枫在哪?”“在‘原点’。

”男人从口袋掏照片的动作很慢,泛黄的纸页边缘卷成波浪,“你父亲和我母亲,

曾经是同学。”照片里的女孩扎着马尾,眉眼弯得像月牙,

手里捧着盆禾苗——和东方云枫脚踝的刺青,连叶片的卷度都一样。男孩戴着厚眼镜,

校服袖口磨出毛边,正是年轻时的欧阳博士。“不可能。”欧阳雪晴后退时,

撞到铁轨的接缝处,震得指尖发麻,“我父亲的档案里,

从来没提过……”“他删了所有记录。”照片被抛过来,带着股旧书的霉味,

“核爆前三个月,他发现核心辐射会致基因变异,提议销毁项目。

但最初的那个我——顾远棹,为了给绝症老婆治病,非要做完实验。

”手指抚过照片上女孩的脸时,欧阳雪晴突然想起东方云枫总转的那枚戒指,

内侧刻着的“禾”字,和照片里花盆上的刻痕,是同一个笔迹。

“东方云枫是……”“顾远棹妻子的克隆体。”男人的声音沉下来,像隧道顶滴进积水的声,

“你父亲核爆前偷偷存了基因样本,想靠循环修正错误。但每次到第7天,

核心检测到克隆体存在,就会自爆。”地面突然晃了晃。头顶的混凝土块簌簌往下掉,

砸在铁轨上发出闷响。男人拽着她躲进维修通道时,

欧阳雪晴看见他后颈——有个淡红色的印记,形状像朵没开的桃花,

和顾远棹金属义体下的疤痕位置一样。“它感应到你了。”他指着她的背包,

蓝光正透过布料渗出来,“你父亲在核心里嵌了你的基因密钥,只有你能关它。

”通道尽头的铁门锈得厉害,“辐射净化实验区”的告示牌被虫蛀了一半。

欧阳雪晴认出这是父亲实验室的后门,小时候偷溜进来时,总被门框上的铁钉勾住衣角。

“里面有你父亲的日记。”男人掏出钥匙的手顿了顿,钥匙链上挂着枚小刀片,

刀刃的弧度和东方云枫用来挑引线的那根很象,“第101次循环,该结束了。

”铁门“吱呀”开了条缝。消毒水味混着噬辐草的腥气涌出来,

欧阳雪晴的目光突然被男人的手指抓住——他转子弹壳的动作和频率,

总让她感觉在哪里见过。钥匙**锁孔的瞬间,

她摸到背包里的金属盒——发烫的温度顺着布料爬,像有颗心脏在跳。

而男人左额的疤痕在阴影里,突然和战术面板上东方云枫的照片重叠——她眼角的疤,

也是这个形状。“你到底是谁?”男人笑了,子弹壳从指尖滑落,在地上转了三圈,

停在她的靴尖前。“等你打开日记,就知道了。”他往通道深处退了两步,

影子被黑暗吞掉一半,“对了,别相信……”后面的话被震耳的嗡鸣盖了。

背包里的核心突然发烫,烫得像要烧穿布料。欧阳雪晴推开门的瞬间,

看见实验室的培养皿里,漂浮着个胚胎——脐带连着的能源线,正往她的方向,

轻轻晃了一下。桃林的老人露水把裤脚浸得发沉,冰凉顺着脚踝往上爬。

欧阳雪晴跟着老人穿过防护林时,牛鞭抽在空气里的脆响,

惊飞了枝头的麻雀——那些鸟的羽毛带着淡淡的金,不像烬城的辐射鸟,倒像父亲旧相册里,

桃源镇春天的模样。“丫头,踩稳了。”老人的粗布褂子扫过草叶,带起的腥气里混着桃香。

他手里的牛绳磨得发亮,绳结的打法和东方云枫系燃***结,竟是同一个样式。

田埂上的泥块沾在防化靴上,越积越厚。欧阳雪晴蹲下去摘鞋跟的泥时,

指尖触到片完整的稻叶——绿得发脆,叶脉清晰得能数出纹路,这在辐射区是见不到的。

老人看着她的动作笑,没牙的牙床漏着风:“你爹小时候偷我家桃子,

也总在这片田埂上崴脚。”牛蹄踩过水洼的声音,“咕叽咕叽”像在嚼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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