：旅行途中的“碎片化学习”

高铁在轨道上平稳滑行，窗外的风景像被按了快进键的油画——青绿色的稻田卷着浪往后退，偶尔掠过几座红瓦白墙的小房子，烟囱里飘出的白烟在风里散成淡淡的纱，落在远处的山尖上，像给青山戴了顶白帽子。

我把靠窗的位置让给苏轻晚，她抱着我的浅蓝色衬衫当小毯子，衬衫领口还留着我昨天熨烫的折痕——我习惯把衣服熨得平整，哪怕是日常穿的衬衫，也总觉得“整齐”是对生活的基本态度。

苏轻晚的头轻轻靠在我肩头，呼吸均匀得像落在湖面的细雨，发梢蹭过我的脖颈，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，是她常用的洗发水味道，挠得我心里软软的，连系统面板在眼前闪烁的蓝光都显得没那么刺眼了。

我悄悄把手机调成静音，屏幕上是系统加载好的《基础商业会计》网课，讲师的声音被我关到最小，只靠字幕和PPT吸收知识点。

左手轻轻环着苏轻晚的腰，掌心能摸到她连衣裙的棉麻纹理，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些——我的指腹带着常年握试管、敲键盘磨出的薄茧，这是做机械工程实验练出来的“印记”，也让我做任何事都带着点“较真”的劲儿，连抱人都怕力道不对弄疼她。

右手握着手机，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，指甲修剪得整齐利落，没有一点倒刺——这是实验室的“规矩”，怕指甲里藏污纳垢影响实验数据，久而久之成了习惯。

高铁车厢里很安静，只有空调的“嗡嗡”声和偶尔的报站声，邻座的阿姨正戴着耳机看剧，屏幕光映在她脸上，像跳动的小灯笼。

我盯着网课里的“资产负债表”，眉头轻轻皱起，眼镜片反射着屏幕的蓝光——这副眼镜是去年配的，度数很准，只是镜腿有点松，我用胶布在里面粘了层软布，既不影响美观，又能防止滑落。

脑子里突然蹦出工程力学的公式：这表格里的“资产”“负债”“所有者权益”，不就像力学里的“作用力”“反作用力”“合力”吗？

我在心里偷偷画了个类比图：把“资产”比作桥梁承受的荷载，“负债”是桥墩的支撑力，“所有者权益”就是最终平衡的结构内力，连每个科目的“勾稽关系”都能对应力学里的“平衡条件”，这么一想，那些绕人的会计概念突然就清晰了，像拨开了雾里的风景。

苏轻晚在我肩头动了动，睫毛扫过我的衬衫领口，我赶紧把手机往腿上藏了藏，低头看她——她的睫毛很长，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，像两把小扇子，嘴角还带着点笑，大概是梦到了海边的日出。

我用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，指尖的薄茧蹭过她的皮肤，她舒服地哼了一声，往我怀里又靠了靠。心里突然有点愧疚：明明是带她来旅行看日出的，却要借着她睡觉的时间偷偷学会计，连一句完整的“风景好看”都没来得及跟她说。系统面板又在眼前闪了闪，倒计时的数字像秒表一样敲在我心上：【剩余时间：58小时32分15秒】，旁边还跳出个小提示：【检测到宿主采用“跨学科类比法”理解知识点，学习效率提升20%，奖励“会计术语通俗解释手册”】。

我深吸一口气，把愧疚压下去——等完成任务，一定要带她去吃海边最有名的海鲜大排档，还要给她买那家网红甜品店的芒果班戟，补偿她这一路的“忽略”。

网课讲到“利润表编制”时，苏轻晚迷迷糊糊地醒了，揉着眼睛抬头看我，眼角还带着点生理性的泪水：“齐林，我睡了多久呀？窗外的房子都变样了，刚才好像梦到我们在海边捡贝壳。”

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，像裹了层糖霜，眼睛还没完全睁开，带着点水汽，像含着两颗小露珠。我赶紧关掉网课界面，切换到提前存好的海边风景照片——这些照片是我上周熬夜找的，每一张都标注了“日出最佳拍摄点”“适合写生角度”，甚至还查了未来三天的潮汐时间。

“刚睡了一个多小时，”我笑着把手机递到她面前，“你看，前面快到海边城市了，照片里的日出就是我们明天要去看的，我查了天气预报，明天的日出时间是五点零三分，咱们四点半起床刚好。”

她凑过来看手机，肩膀紧紧贴着我，手指点着照片里的橘红色太阳，指甲上涂着淡淡的橘色指甲油，是我们一起在文具店挑的：“哇，比我想象中还要美！明天我要早点起，把第一缕光画下来，还要把你看日出的样子也画进去。”

我捏了捏她的脸颊，软乎乎的，像刚蒸好的糯米团子：“好，我定闹钟，到时候叫你，还帮你背画架。”心里却在盘算：等她明天画画时，我得找个能看到她的地方刷题，系统题库里还有30道会计题没做完，其中5道是综合题，得预留出足够的时间推导，不能让她发现我在“偷偷学习”。

到民宿时已经是下午两点，老板是个留着络腮胡的大叔，皮肤晒得黝黑，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，眼角的皱纹里都透着海风的味道。

他手里拎着刚从海边捞上来的海鲜，网兜里的虾还在蹦跶，腥味里混着海水的咸：“小情侣来度假呀？我这民宿开了十年了，就靠着这片海吃饭，露台能看见日出，晚上还能听海浪声，夏天的时候还能在院子里烧烤。”

苏轻晚眼睛一亮，拉着我的手晃了晃，语气里满是期待：“大叔，现在去海边能看到夕阳吗？我是美术系的，想先去踩点写生，听说海边的夕阳特别适合画油画。”老板放下海鲜，指了指东边的小路，路上还留着海水退潮后的湿痕：“沿着这条路走十分钟就到，现在去正好，夕阳落在海里像撒了金豆子，连浪花都带着光，上次有个画家在这画了幅《海韵》，还拿了奖呢！”

我趁机跟老板借了厨房，指了指苏轻晚，语气带着点讨好：“大叔，我女朋友画画辛苦，晚上想给她煮点粥补补，能不能用一下您的灶台？不用太复杂，简单煮点就行。”老板爽快地拍了拍我的肩膀，力道很大，拍得我肩膀有点麻：“没问题！食材柜里有新鲜的虾仁和瑶柱，都是今天早上刚上岸的，拿去用，不收钱！我女儿跟你女朋友差不多大，也喜欢画画，可惜现在在外地读大学，好久没回来陪我了。”

他说起女儿时，眼神软了下来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，给我们看他女儿的照片——女孩扎着马尾，手里拿着画笔，笑得跟苏轻晚一样甜。“我女儿以前也总在这海边写生，”老板叹了口气，“后来去了北京，说要当大画家，我这民宿，就是等着她回来的时候，能有个地方画画。”

苏轻晚背着画架出门时，特意回头叮嘱我，手里还拿着老板刚给的小铲子：“你别总在房间里待着，也去海边走走嘛，老板说海边能捡到好看的贝壳，你帮我捡几个回来，我要画在画里。”我笑着点头，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消失在小路尽头，马尾辫在身后甩来甩去，像只快乐的小蝴蝶。

关上门，我赶紧把手机掏出来点开系统题库，屏幕上的题目难度比刚才又高了点——系统好像能根据我的学习进度自动调整难度，刚才用力学类比理解了资产负债表，现在的题目就多了“跨科目综合应用”的题型。民宿的房间很小，却收拾得很干净，床单是淡蓝色的，像海边的天空，上面还叠着个小爱心的形状，应该是老板特意整理的。墙上挂着一幅手绘的渔船图，笔触有点笨拙，却满是生活的暖意，老板说这是他女儿小时候画的，一直挂在这里当装饰。

我坐在窗边的小桌前，把“资产负债表”的难点抄在纸上——这张纸是我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，笔记本上还记着机械工程的实验数据，字迹工整，每一项都标了序号，连涂改的地方都用修正液涂得干干净净。

我试着用工程力学的思维推导“应收账款”和“应付账款”的关系：把“应收账款”比作“未回收的工程进度款”，需要根据“工程完工百分比”确认收入；“应付账款”是“欠供应商的材料款”，要按照“材料使用量”结算，两者的平衡关系就像力学里的“力系平衡方程”，只要找到“收入确认比例”和“材料消耗定额”这两个核心变量，就能算出最终的“财务平衡解”。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，是我熟悉的“学习节奏”，窗外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，像天然的背景音，偶尔还夹杂着远处渔民的吆喝声，让枯燥的会计题都多了点浪漫的味道。

做最后一道综合题时，门口传来苏轻晚的脚步声，还夹杂着她哼的小曲——是她最喜欢的《小幸运》，调子轻快得像海边的风，手里的画架轮子在石板路上发出“咕噜咕噜”的声音。我手忙脚乱地关掉手机，把写满公式的纸揉成一团塞进口袋，指尖不小心蹭到了口袋里的贝壳——是刚才老板塞给我的，说“给小姑娘玩，海边捡的，干净”。

转身从保温锅里端出提前煮好的海鲜粥——刚才趁苏轻晚去写生，我跟老板学了煮海鲜粥的诀窍：虾仁要先用料酒腌十分钟去腥味，瑶柱要提前泡软撕成丝，粥要熬到“米开花”才算好，老板站在旁边手把手教我，还说“煮给女朋友吃，一定要用心，火不能太大，不然粥会糊底”。现在粥熬得糯糯的，虾仁的鲜、瑶柱的香和青菜的脆混在一起，香气飘满了整个房间，连空气都变得甜甜的。

苏轻晚推开门，手里还拿着没画完的速写本，封面沾了点海水的湿气，看见桌上的粥，眼睛瞬间亮了，像落了星星，连手里的画架都忘了放：“齐林，你怎么还煮了粥呀？我还以为你会在房间里看书呢！”

我走过去接过她的画架，手指碰到画架的金属支架，还带着海边的凉意，上面是半幅夕阳海景图——橘红色的太阳落在海平面上，海水被染成渐变的粉紫色，浪尖上还画了几只展翅的海鸥，笔触里满是她对风景的热爱，右下角还偷偷画了个小小的“齐林”字样。“刚在楼下老板那借了厨房，”我把粥碗递到她手里，碗沿我特意用热水烫过，不凉不烫正好，“你画了一下午，肯定饿了，老板说这海鲜粥补气血，还教我怎么煮才好吃，快尝尝合不合你胃口。”

她吹了吹粥，小口咽下去，眼睛弯成甜甜的月牙，嘴角还沾了点粥粒：“好吃！比我妈妈煮的还香！齐林，你怎么什么都会呀？又会做题又会煮粥，连老板都说你细心呢！”

我挠了挠头，耳朵有点发烫——其实这粥大半是老板的功劳，我只是打打下手，连火的大小都是老板帮我调的。但看着苏轻晚满足的样子，我突然觉得，就算把会计题刷到凌晨，就算用工程力学类比资产负债表，就算因为偷偷学习错过了海边的风景，这些辛苦都值了。

窗外的夕阳正好透过窗户照进来，落在苏轻晚的发梢上，像镀了层金边，她低头喝粥的样子，比海边的任何风景都要好看，连系统面板在眼前闪烁的蓝光，都好像变得温柔了些。

系统突然弹出个提示：【检测到宿主通过“跨学科思维”高效完成学习任务，且核心动机为“守护苏轻晚”，触发隐藏奖励：“海鲜大排档VIP优惠券”（可免费兑换蒜蓉粉丝蒸扇贝两份）】。我忍不住笑了——原来这系统也不是完全没人性，还知道我想补偿苏轻晚。

“慢点喝，别烫着，”我用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角的粥渍，指尖的薄茧蹭过她的皮肤，她笑着躲了躲，“晚上带你去吃海鲜大排档，老板说他们家的蒜蓉粉丝蒸扇贝特别好吃，我还跟老板预定了靠窗的位置，能看到海边的夜景。”

苏轻晚抬起头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，手里还拿着勺子：“真的吗？那我要多吃两个！还要点老板说的芒果班戟，刚才老板跟我说那家甜品店的芒果都是现切的，特别甜！”

我笑着点头，心里却在计划：等她晚上睡着后，我得把剩下的会计题刷完，系统刚才又更新了10道题，说是“奖励题”，完成能解锁“旅行意外险”，这样明天看日出也能更安心。

老板突然在门口敲了敲门，手里拿着两个刚烤好的鱿鱼串：“小情侣，尝尝我烤的鱿鱼，刚从海边捞的，新鲜得很！”

苏轻晚接过鱿鱼串，笑着说：“谢谢大叔，您真好！”老板摆摆手，看着我们俩，眼里满是欣慰：“我女儿要是在这，肯定也喜欢跟你一起画画，你们年轻人真好，能一起看海一起做喜欢的事。”

我看着老板离开的背影，心里突然暖暖的——这场带着“系统任务”的旅行，因为有苏轻晚，有热心的老板，好像也没那么糟糕了。

系统面板的倒计时还在继续，但我不再觉得它是“威胁”，反而觉得它像个督促我进步的“小伙伴”——只要能守护好身边的人，就算多学一门会计，多做几道题，又有什么关系呢？